我看書到很晚,第二天一早,便開車到卡拉巴斯山上去思考。山頂上有家三溫暖,每當我要在賭城或塔城做表演時,我都會去那恢復身材。主人安瑪瑞與助手凱蒂似乎對健身都有豐富的技巧與知識。
當我正在山上走著,我遇到凱蒂,我很喜歡她,她聰明、風趣而愉快,有時我只須看看凱蒂,便覺得開朗多了。她很早就在研究宇宙神秘學了。
我們沉默地一起爬了一段山,凱蒂似乎感覺到我有話要說,而不知從何說起。
「喂!妳似乎有話要說而又不知如何說起,對不?」
「我感到困擾,」我說「因為突然間我發現自己在一種完全陌生的知識領域。」
「妳是說在精神意識的領域?」
「是的,我對精神意識這件事很好奇,我對它一無所知,但我要探索它的慾望是越來越強烈了。」
「噢,莎麗,真是好極了。沉醉在精神意識裡給妳一種滿足感不是嗎?」凱蒂笑著說「上帝與精神意識的認知就是一個整體,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活在這世界上。對我來說,我是為它而活著。妳知道我一向是個慾望強烈的人,而現在,我已不在乎我有沒有男人了。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之光,而我愛戀著它,所以我再也不需要其他什麼了。」
老天爺,我心裡想,如果我能與自己的靈魂之光戀愛,將可以省下我多少的旅行和憂傷呢!
「我想繼續探索,」我說「但我不知從何開始。」
「有一個美妙的‘精神體’,妳應該見一見,安瑪瑞現在正在瑞典找他。她說過想把他帶到這裡來。」
「等一等,凱蒂,」我打斷她的熱忱「一個‘精神體’在瑞典?什麼樣的‘精神體’?」
「他的名字叫恩勃理,他是經由一個名叫史杜強生的人來與我們溝通的。」
「妳是說通過靈媒?」
「是的,史杜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木匠,他住在斯多哥爾摩,恩勃理把他做為與我們人類溝通的工具。他講的很好,莎麗,妳該去聽聽他所講的,當然,他只講古瑞典話,但我或安瑪瑞會為妳翻譯,他是個堅強而又仁慈的高靈,妳會喜歡他的。」
「斯多哥爾摩?」我問「老天,那是一段很長的旅途去與一個精靈談話。」
凱蒂笑著說「也許明年安瑪瑞會把史杜及他太太請到美國來,那時妳可以與他談談。」
「他是不是與艾葛凱西一樣的方式?」我問。
「是的。」凱蒂說。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凱蒂興奮於我進入精神領域的探討。
「凱蒂,」我問著「妳真的相信有另一個次元,並且有高層次的精靈可以與我們談話,教導我們?」
凱蒂吃驚地回頭望我「我相信它嗎?」
我點點頭。
「不,」她說,我為她的回答而愣住了。
「不,不只相信,」她說「我還知道他們存在著。」
那是一種至高無礙的信仰,包含著無限的愛。如果我還有任何疑問,將只是反映我對她所信仰的真理與智慧無能為力去瞭解。
「嗯!」我說「我希望我能認識恩勃瑞。」
「好的,莎麗,當他們來時我會打電話給妳。可惜妳沒藉口去斯多哥爾摩。也許妳需要去買套滑雪用具?」我們笑著,並繼續走,話題轉到健康食品方面。當我們分手時,我答應她繼續探討我新發現的精神意識。
分手後,我立刻回家,因為我感到我迫切地需要打電話到倫敦給蓋瑞,我需要看他。在我為新節目做預演以前,我有一點時間。
他在倫敦的辦公室裡。
「哈囉」他說。
「蓋瑞,」我感到他聲音裡的匆促,「我知道你很忙,但我要到倫敦來與你見面,我有幾個星期的時間,我想利用這些時間跟你在一起。」
他停頓了一下,我知道他在猶豫。
「喔!」他終於說道「但我要去斯多哥爾摩。」
「在瑞典的斯多哥爾摩?」我呆呆地愣住了。
任何人都可說生命中所發生的事,本來就是有湊巧,但當湊巧的事一再發生時,「偶然」的定義就必須重新解釋了。
「是的,我有幾個經濟會議在那舉行,我將在那一星期。」
「那我跟你在斯多哥爾摩見面好了。」
他未回答我,我聽到他正在向別人致歉。
「蓋瑞?」我說。
「是的?」
「蓋瑞,我需要與你談談,我想念你。並且我要知道你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女生,在追逐她的白馬王子。在等他說話的每一秒都令我焦慮。
「是的,是的,我也想念妳。」
我感覺到他的不自在,但我壓抑著。
「是嗎?我能不能在斯多哥爾摩與你見面。我會自己安排一切的。」
「妳說要知道我的感覺是什麼意思呢?」他似乎是害怕著。
「怎麼不對了?蓋瑞。」
「我感到不安。」
「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瞭解為什麼我對妳如此重要,使我感到無所適從。」他說。
「你想見我嗎?蓋瑞。」
「我渴望見到妳,但我會怕使妳失望,我恨那種怕使妳失望的感覺。」
「也許,」我說「不要使你自己失望才是重要的,我們可以談一下嗎?」
「兩天後到斯多哥而摩來,」他說「我將在麗華飯店,妳安排住另一家旅館。」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地說「再見!」並掛斷電話。
我坐在那兒,試著體會那種對別人無所適從的感覺。在我記憶裡,我不曾有過這種經驗,我曾經感到依賴別人,尤其是對男人,我會有這種「症狀」,但無所適從是只有對自己才有這種感覺。有時我會因對自己的要求過高而無法達到自己所訂的目標與準則。父親也許是對的,我不願活得像他一樣地對自己感到失望。
蓋瑞不是第一個怕使我失望的人。我想起幾個較親密有份量的關係裡,都是結束在因為男友們害怕無法達到我的水準,因而使他們感到不自在。我不知道他們這種心裡負擔是怎麼來的,是我的要求太高?或是因為男人本身就缺乏自信?
蓋瑞說他不能瞭解他對我為什麼這麼重要。他是一般群眾認為成功的男人,而以他的聰明、才智與成就,他卻仍然感到不值得我對他的感情。我不知道蓋瑞的成長背景,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看法。這麼說來,婦女解放固然重要,但男人心態的解放似乎也很重要,如果男人對自己有真正的體認,也許征服女人就不會如此重要了。
我開始瞭解到自我體認是最痛苦也是最重要的探索。我們必須對自己有明確的認識與足夠的自愛,才能得到充實與快樂。耶穌、釋迦牟尼、柏拉圖等都試著這樣教導我們。認識你自己,你才會有真正的自由。
我想起與柏帝柴斯基生前的談話。為了寫那本「改變的過程」,他做了廣泛的科學研究。他說人類腦細胞裡所含的記憶是一種從創世紀有人類以來的全盤經驗。這麼說,很多人的困擾與意識是心理學家們無法深入研究的,他們是不是與前世的生活經驗有關?
我是否在以前的某一生就已認識蓋瑞的?如果是的話,又是怎樣的因果使我們今生必須在我們的關係裡有如此的障礙?我能在今生把我們之間的問題解決嗎?
我打電話給凱蒂,告訴她我要去斯多哥爾摩,她並不吃驚,給了我史杜的電話與地址,我告訴她我會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