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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開始過多重的生活,白天我預演環球性的舞臺表演。我唱歌、跳舞,與公司的人開玩笑。晚上,我翻閱我所能找到的有關於生命及生命目的的書。

我的書架上充滿了宇宙神秘學的書。我很高興我有個完全隱秘的地方。可以不受幹擾地閱讀這些書。我還不想與任何人討論我所閱讀的書。

我看了很多關於輪迴的書,並且吃驚地發現,不止是東方人相信輪迴,許多西方有聲望的思想家也對宇宙與靈界有共同的觀點。只是東方的信仰是基於宗教的教導,西方的概念是從哲學思想裡演變出來的。

在許多哲學思想家裡,以約翰.愛利.麥塔葛特最突出。在他的著作「人類的永桓存在與德行」裡有一段尤其合乎邏輯,我節錄一段:

在人死的時候,其知性離他們的身體而去。但其知性仍是慢慢地在進展。人類在一世的生活中取得的知識,會隨著進入下一世。因此從每世所學的知識裡,他一世比一世聰明。每一世也會帶著前世個性的痕跡。

我夜晚在歐洲、加拿大、北歐,和美國各地表演。白天便不斷地閱讀和思索。我遇到許多人有前世的記憶,有些有靈魂出竅的經驗,但都不太願意去談論它,因為他們怕被人恥笑。

我常從世界各地與蓋瑞通電話,但在電話裡,我無法與他討論我對靈異學日漸增長的興趣。我非常希望能與他見面,但我們在時間上一直無法配合。我發覺他對政冶的興趣越來越濃,而我對他也因他不願發展精神意識而開始失去耐心。我不斷提醒自己,應該讓人們隨他們自己的進度去發展。但我多麼渴望與自己有關的男人也能對宇宙神秘產生一點興趣,至少有我可以與他討論的程度。

工作是相當辛苦,但能得到滿足的慰藉。在途中,我遇到一個愛爾蘭老友,告訴我一些他到日本旅行的經驗。他說當他在京都的街頭輕鬆地漫步時,突然在一間古董店的視窗,看到一套武士服他「知道」曾經屬於他。他說他記得那把劍,也記得他把劍帶在身上的感覺。當他站在那瞪著那套武士服看時,一場戰爭的景象浮在他眼前。然後,他記起他穿著那套衣服而死的。他走進店裡想買那套衣服,但店主說那套武士服不賣。當他告訴我這件事時,他說他相信他在日本活過。我一邊聽、一邊點頭。同時也希望有一天,我能記起一些前世的記憶。

經過三個月的旅行,我回家了。我休息著,並整理筆記。我不知如何表達我內心的感覺。我不斷地在海灘上散步與思索。有時我會拿本書在咖啡廳的樹下閱讀。

一天下午,一個我曾經熱戀過的男友剛好從樹下經過發現我在樹下。他是一個紐約的電視劇作者與導演。他非常風趣。事實上,他的聰明興才智,是我與他保持了好幾年關係的主要原因。

當我聽到一聲哈囉時,我立刻知道是麥克。沒有任何寒暄,他說「過去的一年妳到哪去了?」

「到各處旅行去了,」我說「幾天前才回來。」

「嗯,」麥克說「妳仍然有著那不可思議的流浪癖?」他對我有這種看法,使我吃了一驚。但他繼續說「妳把工作與流浪癖配合得很好。」

當他在我身邊坐下時,我問道「你一直這麼瞭解我嗎?」

「當然,」他說「每當妳想掙脫出走時,我都可以感覺得到。但我不曾說出,因為我不要妳離開。」

我們微笑地彼此望著。「能見到妳真好。」他真誠地說。並馬上接下去「妳有心事,我聽說妳除了秘密旅行到歐洲以外,很少與人來往。」

唉,這世界真小,但我笑著,麥克也笑著。

「告訴我一件事,老朋友,」我說「你是不是認為我很天真?很容易就相信別人所說的任何事情?」

麥克抽著煙鬥,帶著嚴肅而不解的表情說「不,我不認為妳天真,妳有著一顆好奇想探索的心,但我不認為妳會盲目地追尋。」

我微笑著,麥克也微笑著。一對情緣已了的情人微笑著欣賞著對方。麥克拿起我手中的書。

「這是什麼書?」他問。

「喔,只是一本書。」

「輪迴再生?」

「嗯!」

「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猶豫著是否要進入討論。「我在想可能真有其事,所以只是讀讀看看而已。」

「妳已成了加州人了。」

「加州人?」

「嗯,加州每個人都沉溺於這種東西。」

「我想是吧.不過我發現很多其他地方的人也是。」我又接著問道「你聽說過有通靈這種事沒有?」

麥克向椅背上靠,咬著煙鬥說「妳要說一些給我聽聽嗎?」

我點了根香煙,很小心地陳述著。我告訴他在瑞典的恩勃瑞,加州的蓋文與約翰。我告訴他我也知道有些靈媒可能是假的,但不能因此而否定所有的靈媒。我告訴他在世界各地有很多人又曾經活過的感覺,還有那些接受輪迴為生命的一部份的有名的科學家與哲學家。甚至宗教領導者。

在談話中,我可能帶著許多自衛的語氣,而麥克感覺到了。

「莎麗,」他說「我是麥克。記著,我與妳是站在同一邊的。」

我沒說話,只望著他看。

「莎麗,」麥克繼續說「人們會認為妳怎麼了,居然會相信一個昏迷的人告訴妳有關妳的前生的事,以及外太空等荒謬的話。我不希望看到妳被人嘲笑。」

我吸了口氣「誰是人們?」我說「我不覺得荒謬,我只是存著疑問。我想知道答案。我覺得它不是不可能的。」

「妳完全相信它?」

「我不知道,只是從各方面的資料,我開始相信我們的靈魂有輪迴再生的可能。我還是在求證階段,我不否認它,並不代表我天真或愚蠢。對不對?」

「對的。」

「所以我繼續在研究。我尚存的疑惑就是什麼是「真實」,我是說「真」與「假」只是一種比較性的東西而已。」

「不,」麥克抗議著,「當一個好萊塢的製片人榨取劇作者的酬勞時,它是真實的。」

「當然。但是有很多人不曾有過任何東西,豐富的物質便成「不真實」了,所以,也許學習一個經驗才是真實的。」

「被榨取成為一個貧窮困苦者是一個學習的經驗?」

「我不知道,麥克,」我回答「這還沒在我身上發生過,但假如發生了,我會尋找它的原因,而不是暴怒。」

「喔,狗屁,」他說「妳是說妳會退縮一旁,而用上帝與博愛的理論讓別人欺壓妳?」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也許我需要一個被壓榨的經驗,以瞭解人生。」

「這種理論只是對自己權利的否定,好像教人要把左面臉頰再送給打你右臉的人。這只是縱容暴虐的人。對於別人的欺侮,我相信妳還是必須抵抗。」

「那麼你認為必要時你可以殺人?」

「如果有人要殺我的話,當然。」

「我瞭解這個,」我說「一般人都會如此做,我只是懷疑在因果定律下,我們真的殺了我們的敵人,或積下更多的惡因?」

「莎麗,我真為妳擔心。」

「為什麼?」

「我瞭解妳思想的來源,但別人不能,他們會認為妳掉入無底深淵而無法自拔。」

「但是麥克,你不認為每個人都存有一些這方面的疑問?尤其當有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

「當然,他們有,但他們不會去尋找理由來解釋它。為什麼妳一定得發展這套理論去解釋事情?妳還是把它放在一旁,不要再追究這些比較好。」他站了起來,「小心點好嗎?莎麗。」

「好的。」

「要不要陪我散步一會兒?」

「當然。」

我們牽著手往山上走去。麥克在我耳邊低語道「告訴我,前世我們在一起時,妳有沒有秘密地到歐洲去看我?」

那天傍晚我坐在陽臺上,望著海浪與日落,想著水裡的魚有沒有靈魂?

一個長長的身影從遠處的沙灘上走來,當他走近我的陽台,看到我在看他,他揮了揮手,我一看,是大衛。我心想老天,下一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