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起來,婚禮的細節歷歷如繪,然而,整個婚禮也像是一場夢境。來賓一個個打扮得光鮮亮麗,我的母親容光煥發,依然年輕美麗,父親的俊秀挺拔,足以讓所有的女人心跳不已。當他看到我開心看著他戴的高帽子時,對我做了一個鬼臉,表示他跟我一樣,覺得這些婚禮形式非常荒謬可笑的。
我請求牧師致辭儘量簡短,以免我打呵欠。我相信,婚禮致辭的長短和婚姻是否幸福美滿完全無關。
婚後,就如我所期待那樣,我非常快樂。我們全然熱烈地愛著對方,我的身體與靈魂,都體驗到愛所帶來的滿足。然而,這一切美好感覺就忽然如海市蜃樓般消失了。
就像過去撞破那道黑牆,我這次撞得比以前更猛。我再一次面對死亡。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為真實。
每當我感到幸福快樂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事正等著我去完成的感覺。而當我一旦具體實現時,一切又變得空洞。我陷入真空狀態,不知道在前面等待著我的是什麼。不知道我下個目標是什麼,我已實現一切我想要的。再下去就是過完剩餘的時間。剩餘的時間?剩餘的時間有多少?答案是:直到死。
無論我們這一生達到什麼樣的境界,無論命運怎麼安排,我們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那就是——死亡。除了死亡,別無他路。沒有人知道自己走到盡頭需要多長的時間,但遲早我們都會進入那樣的虛無。
我清楚知道,我與丈夫之間的愛,也有它的盡頭,因為我們遲早都會在死亡中消失。那時,快樂就結束了。我看著丈夫充滿愛的明亮雙眼,感到有一隻冰冷的手扼住我,內心深處便升起一個疑問,「妳能看這雙美麗的眼睛多久呢?未來將又會是什麼樣呢?就算你們一直都這麼快樂,就算你們可以一起活到很老,你們最終還是要說再見,然後閉上眼睛。」
無論是多少快樂,多美麗的愛情,總有一天要走到盡頭,你們會失去對方,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看著我的丈夫,不想去理這聲音,然而,我沒有辦法不理它。因為它所說的,是千真萬確的。
當時我並不知道,正是這種苦惱,讓我開始探索永恆不朽的神聖自我。
那段時間裡,我仿佛身處荒漠中,常常無助的暗自哭泣。我沒把這種情況告訴我丈夫,他是那麼快樂,不會瞭解我的痛苦。他還處在凡人的夢境中,我不忍把他喚醒。
博納:
她對世俗的、人為的禮節有獨到的見解,婚禮華麗的程度與婚姻的本質無關。我參加婚禮時,最怕致辭的人說個沒完,尤其是肚子餓的時候。
蒂娜:
我對她那句:「每當我感到幸福快樂時,總是有種某些事物正等著我去完成的感覺。」感觸頗深,在我踏上光的途徑之前,就常有這種感覺。有幾個生活優渥的朋友,也是如此,不理解的人,總認為這些人是在福中不知福。事實上,只是因為這些人尚未能向自己的內在靈性與靈魂目標覺醒之故。
博納:
我也常在具體實現某些目的時,有著一切又變得空洞的感覺。
蒂娜:
我想這是一種來自靈魂或較高自我的催促,為的是要促使我們去完成靈魂投生地球的目標。如果我們不去傾聽這種呼喚,便很容易在迷惘中製造一些不必要的負面因果。
博納:
那些在平靜與幸福中生活,又能向靈性覺醒,並繼續學習與成長的人,真是有福之人。以前我聽人說,福報大的人不容易起修行之心。但事實上,我看到許多很有福氣的人也投入在光的途徑上,我想這些人才是真正有福報的人。
蒂娜:
那些能在遇到挫折,不盲目掙紮或怨天尤人,而是靜下來思索自己的問題,尋求提升與轉化的人,無論走在什麼途徑上,都是很有福報的人。
博納:
「仿佛身處荒漠中,無助的暗自哭泣」的那種感覺,我也曾經有過,很像是來自感受體的隱憂。
蒂娜:
當我們未能履行自己投生地球之前,與較高自我所訂立盟約時,便會有一種隱約的,不安的感覺。
婚後,我更蒼白,更瘦弱。因為只要我無法解決人生苦短,稍縱即逝的疑惑,我就無法感到自由與快樂。這種長期的壓力,對我的健康產生很大的影響。
一天早上,當我醒來睜開眼睛,發現右眼的視覺中出現一條黑線。眼科醫生檢查之後,對我說,「這是種罕見病症,目前沒有醫治的辦法。告訴我,妳是不是長期處在一種精神壓力下?」
「我的生活沒有什麼壓力,」我說,「我過得很快樂!」
我該怎麼向他解釋,我的痛苦是來自對死亡的恐懼?就算我告訴他,他也無法幫助我。我問他,「我的另一隻眼睛也會出現同樣的問題嗎?我的眼睛會瞎掉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只能建議妳多休息,注意營養,增加自己的抵抗力。」
我丈夫竭盡一切所能安慰我。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送我多棒的禮物或帶我出去散心,都沒有辦法讓我擺脫心中的憂慮。
當他帶我到風景優美的地方去玩,反而更增加我的憂慮。我總是想,我可能很快就再也看不到這燦爛的陽光,美麗的天空,這些秀麗的景色。
當他帶我去觀賞歌劇或舞臺劇,我會想,我可能很快就再也看不到這些表演了。更殘酷的事是,我的左眼也開始出現這種現象。我絕望的想,自己終有一天會變成一個瞎子。
我極力隱藏自己的絕望。我當時想,如果我不停的告訴別人我的痛苦,會使親友們跟著我一起痛苦。最後,他們會為了避開這種不愉快的而遠離我。
我不想要讓自己的煩惱成為令人不愉快的負擔。相反的,我像個小丑一樣,把自己的痛苦隱藏在面具下,總是詼諧愉快的面對別人。
我看遍所有的名醫,答案都一樣:這不是器官上的病症, 因此無從醫治。我開始閉著眼睛練琴,閉著眼睛做家事,為失明做準備。
就這樣,一個風情萬種、驕傲虛榮、渴望在藝術上成名的小女人,就要被摧毀了。我那深沉潛藏的生命哲學開始浮現,我開始傾聽內在的聲音,那個我一向非常熟悉,充滿愛的聲音:「HE」 的聲音。
博納:
苦難使她轉而傾聽內在的聲音,可見每一看似負面的事物,都有它正面的意義。
蒂娜:
在前面「愛的掙扎」那一篇,她提到她對靈性的無知,對真理的盲目,使她進入中年時,幾乎成為真正的盲人,所指的正是這段經歷。
博納:
她以為她所擁有的,使許多人想親近她的吸引力,是因為她的容貌之故。她不知道上天所賦予她的魅力,不是要讓她用在個人生活上,而是要她用來引導人們走上救贖之路。這點走在靈修路上的人,不可不知。然而,對一個年輕人來說,相信只有男女間的夫妻之愛,才會為自己帶來至高的快樂,也是正常的啊!
蒂娜:
這是正常的,也是常人在這世間應擁有,並體驗的生命經驗沒錯。只是,在擁有這一切之後,如果還能從中使自己的心靈繼續提升與成長,便會與靈魂或較高自我的目標,有更進一步的融合。
博納:
所以生命中所經歷的ㄧ切事物都是為了靈魂的學習。也就是說靈魂給我們的挑戰不會只是單純的要讓我們受苦,而是讓我們體會背後的禮物,對嗎?
蒂娜:
我不能說這些話對或不對,但基於「我們的思想創造我們的實相」這一理念,我選擇這麼看待我的生命。
「我還能看見」
「既然還能看見,為什麼要在你還能享受這一切美景時就開始絕望呢?何況你並不確定是否會失明。也許在你死之前,你都不會失明,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還未發生的事情上呢?你真的知道未來是什麼嗎?為什麼要把你的生命毀在還未發生,甚至不存在的事物上?
你目前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享受你的生命,你便會有更大的恢復的機會。沮喪只會使你的眼睛加速惡化。活在當下,只要記住:一旦你的心靈不再盲目,你的肉眼便會恢復它的功能。」
這出自神聖聲音的每一個字是多麼地正確啊!我可以感受到我眼睛的黑點,是代表我內在黑暗的盲點,是這盲點的外在顯現。然而,我如何去治癒這靈性上的盲目呢?
這正是我的問題所在,由於我被困在黑暗中,我對生死的奧秘茫然無知,我感受死亡無所不在,卻無法理解生命的意義。我渴望能「看清」,這是我最大的願望,但如何做到呢?
那聲音回答我說:尋找,你就會發現,敲門,門就會為你而開。
當時我不理解它的意思,但我要遵從它。我試著深呼吸,保持安靜,把心放在當下這一時刻。
這不容易做到,那黑點不斷地在我眼前跳動,使我很難不產生苦惱,但是我努力使自己知足快樂,因為我知道我心情的好壞,足以影響我的眼睛。
我得幫助我自己,我把焦點轉向規劃我的未來。我的丈夫是個建築工程師,他的心力都貫注在工作上,除了吃飯時間以外,我很少看到他。突然間,要有個孩子念頭出現在我的思想中。有個孩子將會是一個多大的喜悅呢?我把我的心靈向一個隱匿的存在打開,他在某個地方等著我把他帶到這世間來。
這個存在聽到我的呼喚……,他來臨了,在我懷孕的期間,眼睛的黑點逐漸消失,產期將近時,我幾乎忘了曾經有過眼睛的問題。孩子出生時,帶給我極大的喜悅,他的哭聲不像一個新生嬰兒,更像獅子的吼聲。「孩子是活的」我聽到醫生告訴我說:「是一個健康美麗的男孩。」那一瞬間,我的心充滿了感恩。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胖胖的,紅潤的身體。我知道儘管這孩子進入我的生命成為我的孩子,他仍然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生產後,我的身體非常虛弱,也恢復得很慢,我的眼睛又開始出現同樣的問題,但我已不受這問題的干擾,我把全付精力與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當他對著我微笑,胖胖的手臂環繞著我時,我的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
時光飛逝,我的兒子健壯地成長著,每個人都稱讚他那充滿愛與溫暖的藍色大眼睛。他是一個早熟的孩子,當他四歲時,他也跟我四歲的時候一樣,拿起一本書,問了我幾個字母的意思之後,便知道那個字的意思。
我把他抱在膝蓋上,吻著他,繼續教他別的字,他似乎不是在學習,而是在憶起。
夏天來臨,我們與家人在湖邊的別墅中避暑,我的弟弟與妹妹會在週末的時候,邀請一些朋友來玩幾天。白天我們一起打槌球、划船、游泳;晚上我們在陽臺上彈室內樂或遊戲,那段生活既健康又快樂。
我的眼睛在這段時期並未帶給我太多的干擾。只是因為生產後我的身體非常虛弱,因此孩子出生後,我在海邊住了幾個月。大海的神秘能量使我康復了許多。我開始繪畫,甚至開始做一些木雕。藝術家的生涯,帶給我許多樂趣。
然而,浮面的生活樂趣,未能使我的內心獲得真正的喜悅。我不知道為什麼。那股莫名的焦躁與不安越來越嚴重,使我無法漠視它。
一天晚上,我再一次地體驗世間男女所能達到的最高的愛與合一,然而,我卻未能心滿意足地入睡,反而坐在床沿上反復思索自己為何會如此絕望。在黑暗中,我流著眼淚,仔細審視自己為何如此不快樂、不如意。我不是已擁有一切使一個人理當快樂的條件了嗎?我的苦惱到底從那裏來的?
在我的探索中,答案開始浮現在意識層面上。
我在另一個人身上尋找自己的另一半,企圖從另一個人身上獲得完整。人類稱它為「愛」。現在,我已經歷了這種愛的結合,我已達到身體與心靈的滿足。然而,性愛非但沒有給我帶來快樂,反而讓我一次比一次更沮喪。
黑暗中,我絕望地問著自己,為什麼我不能快樂?突然我理解到,我一直以為肉體的愛可以使一個人滿足,然而,經歷了肉體上完整的結合之後,我發現這不是我所追求的那種合一的喜悅,我內在心靈所追求的,是另一種滿足。它驅使我不斷地尋找。
但是,那又是什麼呢?
我所追求的是一種永恆,一種真永不消失的真正的合一。我所追求的是與內在自我的合一,我要融入在祂的靈魂,祂的思想中,我要成為祂。
肉體的結合無法使我達到這種合一。肉體的需求只是一種極力想要進入那種合一的企圖,當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肉的張力達到頂點,雙方都感到自己已達到完全的滿足時,卻又各自分開了,永遠無法達到真正的合一。
黑暗中我想起小時候,總是試著把在自己湯碗中浮動的兩粒油脂變成一團。現在,我同樣地試著把兩個靈魂變成一個。但這是不可能的!
戀愛中的兩個人,渴望與對方合成一體。然而,這種渴望只是一種肉體的欲望,我們可以看到兩個愛人熱烈擁抱時,兩顆心緊緊貼在一起,似乎想把兩顆心合成一體,但最終是枉然的。為什麼?
因為有身體隔著。身體阻礙了這種合一。難怪我無法以身體與我所愛的人合為一體。是我的身體渴望合一嗎?
不是的,這種渴望出自非物質體的靈性自我。
然而,為什麼我會渴望這種合一呢?為什麼我要這種不可能的事呢?
我要它,是因為我知道只有經由這種完美的和諧,實現這種圓滿之後,我才有可能獲得至高的喜悅!
這種喜悅是我生下來就在追求的。但為什麼我會去尋找這種不可能的事呢?
我尋找,是因為我非常確定它是可能的,它是存在的,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可以找到它。
是什麼阻止我實現這一目標呢?是因為我從身體中去尋找。然而,這種合一的喜悅只能存在於非物質體的狀態中。
我曾在某一時空中,在某種方式下體驗過它,但隨即我又失去它。現在我渴望回到那狀態中。我真的有可能曾經生活在這全然的合一中,一種非肉體的元素中嗎?
當我的思想邏輯推論到這裏時,我對這「無形體的狀態」開始感到非常恐懼,表示這是另一個世界嗎?是一個死亡後的世界嗎?這死亡後的世界存在嗎?我一向認為死後的世界只是宗教界的發明,用來驅使人們努力向善,以便進入天堂,否則便會下地獄。
現在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只是我的身體存在於地球上,而那個真實的自我是永恆的?果真如此的話,是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源自另一個世界呢?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我們渴望回到那依然存在於我們靈魂之內的喜悅。
只是我們以錯誤的方式去尋找,我們想從性的欲望中去尋找。
這麼說,我只能在另一個世界,即天堂中找到我所追尋的喜樂。然而,我如何把這另一個世界帶到我的物質世界中呢?空洞的語言無助於我,我要的是實相,一個具體的事實。
這一夜是我生命的轉捩點。我理解到性愛是使人產生幻覺的大騙子。
大自然允諾我們的是一個美好的世界,一種至高的喜樂,一種圓滿的肉體顯現。然而,為什麼當我們達到至高境界時,會跌落到比原來更深的深淵呢?跌落後,我們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像乞丐般地貧窮可憐。
我要的是那永恆的至高境界,這境界無法從性愛中獲得。做愛後的第二天早上,除了疲憊外就是空虛。我真的要無止境地重複這種無法使我達到合一的活動嗎?一開始時,有某種勢能,一種異性相吸的勢能,使尋找合一的兩個人聚合在一起。之後,這種勢能便消退,留下無盡的孤獨與空虛。
我終於明白,這不是我所追求的。我不願再受肉體欲望所欺騙。性愛只能滿足身體,無法滿足靈魂。我必須找到使我的靈魂獲得滿足的喜悅。我知道自己不能停滯在這狀態中,我必須向前走,然而我要朝那個方向前進呢?
博納:
這一篇有很多值得沉思的地方。首先她的內在聲音問她說:「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還未發生的事情上呢?你真的知道未來是什麼嗎?為什麼要把你的生命毀在還未發生,甚至不存在的事物上?」
這點,不正也是我們隨時要反問自己的嗎?
蒂娜:
是的,所以我們要時時提醒自己活在當下,Be in the moment。
博納:
然而,要活在當下,不是那麼容易,她說:「浮面的生活樂趣,未能使我的內心獲得真正的喜悅。我不知道為什麼。那莫名的焦躁與不安越來越嚴重,使我無法漠視它。」當我們置身在浮面的生活時,確實無法真正地活在當下的喜悅中。
蒂娜:
我想真正能活在當下,並在喜悅中的人,必然是已領悟到自性裏的光明,並與自性靈魂連接的人,否則雖然頭腦想要活在當下,但是心卻無法達到。
博納:
是啊,會力不從心。在我尚未與內在之光連接時,既無法停止內在的焦躁與不安,也無法活在當下。總是不斷地盤算著要用什麼樣的活動來抑制自己的躁動。這種時候,異性的吸引力就變得如此不可抵擋。但當我進入男女關係之後,卻又產生另一種緊張,一種失落甚至憤怒的感覺。這時,我只得從這種關係跳脫出來,往往使得對方因不理解我內在的問題,而受到傷害。
蒂娜:
是不是因為你對性的行為有罪惡感?
博納:
最早的時候,性行為之後,是有一些自己好像在做壞事的罪惡感。但看過《如蓮的喜悅》,《從性到超意識」》,《解讀地球生命密碼》等書之後,我已從那種「罪惡感」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因此,我想我的問題不在這上面。
蒂娜:
「解讀地球生命密碼」有一個篇幅,從昴宿星的角度來告訴人類有關性的問題。其中有一句話,不知你注意到沒有,它說:「放縱狂野的性愉悅,有時候會掀起深層的痛苦情緒。」
博納:
我沒注意到這句話,但這正是我常有的感覺。那些痛苦的情緒往往是莫名的,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些前世未了的意識。
蒂娜:
因此奧修在《從性到超意識》一書中提到:「當一個人在身心痛苦的時候、在怨恨的時候、在嫉妒的時候、在憤怒的時候不應該從事性。一個人絕不應該在充滿煩惱或是不乾淨的氣氛之下從事性。但是一般的情況卻跟這個相反,一個人越是充滿憤怒、沮喪、痛苦,或失望,他就越想從事性。一個愉快的人不會去追逐性,但是一個憂傷的人喜歡進入性。因為他把它看成是他不快樂最好的逃避。但是要記住,如果你帶著痛苦、帶著憤怒、帶著責備,或帶著悲傷去從事性,你將永遠不會達到那個滿足,也無法達到你整個靈魂所渴望的成就。」
博納:
啊!我居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段。
蒂娜:
依我的理解,奧修要我們認知「性」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的本能,不要去否定它,醜化它,而是要理解它。然而,從中進入更高的意識,才是他的重點。
博納:
奧修的思想,真的是被我們這些對他的理念一知半解,斷章取義地只取適合自己思想行為的門徒所害,使得世人對他有許多誤解。
蒂娜:
這是尚未進展到較高意識層面的現象。我相信理解他的人也很多。從佛陀到耶穌基督,從佛經到聖經,到現代的許多資料,包括光的課程,都有許多被誤解與扭曲的地方。但這也是人類學習與進展的一部份。
博納:
其實,當我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時是愉悅的,與女友在一起時,並非有意地要逃避或發洩自己的情緒,但結果仍然是常常令我感到沮喪。
蒂娜:
《解讀地球生命密碼》還提到一個重點:
「要慎重挑選性行為的對象。如果你們準備和對方發生性關係,務必先確認你們兩人已有某種承諾與契合,而且打算付諸實行,因為在這個時間與能量快速運行的時代,你們會承擔起任何人的一切。每當你們和別人發生性關係,就會被這個人綁住。即使是一夜風流,一旦兩具身體結合,彼此的磁場就會合併。」
博納:
這段話使我想起,在「光的課程」系列一,第三級次中,優歌南達上師也提到這點,他說:「不要有不對等的結合,因為,這將成為你在你們人生旅途中,增加障礙與負擔的來源,要尋找一個可以平衡你的精神自我,理性自我,以及能平衡你存在的所有層面的人。」可能我在找伴侶時,往往因受到外表的吸引,而忽略了對方的心靈意識是否與我在同一個層面上,因而過後,總是有一種不能契合的失落感。
蒂娜:
這有可能是使你感到沮喪的原因之一吧。
博納:
對方因不理解我何以與她們分手,而受到傷害,她們的怨,也成為我心理上的負擔,這種負擔又使我對自己與對方都感到憤怒。
蒂娜:
你可以在乙太層面上,用愛去祝福她們,感謝你們共同分享過的時光與課業。讓光的能量幫助你淨化與釋放。請她們也放下你。
博納:
自從我體悟到沒有心靈的共鳴,很難真正維持一個關係之後,也因在光的運作中,我不再那麼地焦躁不安,我在感情的真空狀態中很久了。
蒂娜:
我想這也是你靈魂的選擇。因為在你目前的發展階段中,這是比較適合你的狀態。
博納:
開始的時候,感覺蠻好的,覺得正好可以在這段期間清理,並整合我自己。但是,我還是渴望能遇到一位具有較高靈性意識的伴侶一起走在生命的旅程上。
蒂娜:
那麼你就得先把自己的心靈意識提升到可以與你理想中的伴侶的心靈意識相同的層面,否則即使讓你遇到了,你也無法與她產生共振,很可能與她擦身而過。除此之外,你也要審視自己,是否在逃避什麼?是否還有什麼樣的信念,阻礙了你,使你無法與你的靈魂伴侶相遇。
博納:
對這本書的這一篇,我的理解是,她本人透過性愛的滿足之後,才理解到肉體的愛,或男女間的性愛,無法使人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不是嗎?
蒂娜:
是的,她從中發現那不是她所追求的那種合一,使她理解到肉體之愛的極限。
博納:
如果肉體的合一,無法使我們得到與大我的合一,那為何會有譚崔(Tantra)的法門出現?
蒂娜:
唯有藉著瞭解性的各個層面,我們才能夠超越性。根據我的瞭解,譚崔是一種使我們超越性,進入更高意識的方法。奧修說:「還有其他的方式一樣可以達到超意識或三摩地的經驗。靜心、瑜伽和祈禱就是其他的選擇。但是只有性這個管道,對人有如此強大的影響。然而去考慮其他的方式來達到同樣的目的也是很重要的。」
博納:
我曾在靜心中,有過與上主合一的體驗,那一刻所帶來的滿足是世間任何事都無法取代的。但為何我仍有追求肉體合一的渴望呢?這也是為什麼我無法辨識什麼時候的渴望來自較高層面, 什麼時候的渴望是肉體層面的性慾。 這也是我在赤紅色光中最常思考的問題。
蒂娜:
赤紅色之光會啟動性能量,但啟動性能量的主要目的,是要啟動我們對生命的熱忱,使我們具有力量去創造一個有意義的生命。至於仍有追求肉體合一的渴望,這點奧修以煤與鑽石來比喻,他說:「鑽石只不過是煤經過幾千年的改變之後的呈現而已;性就是煤,無欲是鑽石,無欲是性的一個型式,無欲是性的轉變,是由煤轉化成為鑽石,但是它必須經過一個特定的程式之後才會轉變。相信我,在這兩極之間並沒有敵意,性的敵人不可能變成無欲。」Initiation這本書的作者,在古埃及的時候,是一個心靈意識曾經達到與神合一的女祭司,但她仍需要經過三千年,經歷無數生,肉體欲望的冶煉,才達到無欲。我們即將進入她所描述的整個過程。看完後,也許你就會明白個中的許多道理。
博納:
我原本很遺憾自己不曾體驗過作者所經歷的,人世間身體所能到達的至高體驗。我甚至覺得這是我自己的業,很無奈。但是,現在我明白這是上天給我的禮物。因為在達到那種喜悅之前 我先體驗了與上主合一的喜樂,讓我明白自己一直羨慕的經歷不是唯一能滿足自己的渴望。這幫助我不至於陷入對肉身慾望的追求。我想很多人跟我有一樣有著想要從性愛當中去體驗愛,殊不知這是極大的幻象,以至於陷入在肉慾的泥沼之中。
蒂娜:
這是人類發展的正常過程。我想歸根究底是,每個人在不同靈魂進展的階段,就該去體驗或經歷不同的事物。兩性關係與性愛也是如此,沒有好或壞,沒有真實或幻象。
博納:
對於如何把性慾提升為靈性層面的力量,可能還是許多人的疑問。
蒂娜:
這是一門大學問。然而,一個人無論在這方面收集的知識有多少,如果這個人的身心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進展與淨化,沒有達到內在的寧靜,很難實現這樣的成就。基本上,我想,對走在光的途徑上的人來說,當我們靜下心來感受能量在自己身體中的流動,依思想引導能量的方式,應當可以引導並運用上天所賦予我們的這股性能量,達到某種程度的提升與轉化。
博納:
許多門派有類似練氣化神的轉化功法,光的課程似乎沒有提到這樣的轉化方法。
蒂娜:
進入行星課程之後,上師們教我們將海底輪赤紅色之光的能量,經由中軸向上提升,進入靈魂體的脈輪中心點,再向上提升,經由銀色聖杯的滋養,進入治癒的殿堂。很多人在這種時候,雖然看不到光,也沒有任何靈視的現象,但他們進入超意識,或三摩地,或空的狀態,身體中的能量,也就自然轉化。這樣的次第,與許多古老的功法有異曲同工之處。
博納:
所以也就是說不管我們選擇何種方式去面對或提升性能量,最終還是回到自身意識的進展與淨化,而在這過程中,性能量也會與我們的意識合一並進入較高的靈性層面,是嗎?
蒂娜:
我想是的,性能量也是我們自身存在中的一股能量。當我們的身心與較高意識整合時,它自然與較高的靈性層面整合。